我去年从学校毕业之后,就变成了无业游民,换言之就是屌丝,屌丝就屌丝吧,虽然日子过得不尽我意,有时也蛮难的,但“游民”二字对我的吸引力一直不衰。
如果我有钱,我一定做个正牌的无业游民,说走就走,说留就留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多好!我所出生的地方是江西的一个小城市,无论从哪一点上来说,这个城市都是很无聊的,但它却是个交通枢纽,在我不多的幼年的记忆里,就留下了对火车站的印象,火车自四面八方来又往四面八方去,从车站走出来的人群熙熙攘攘,衣着的款式,大包小包的形状和色彩,人们的面孔,都是陌生的。
有一年的威尼斯双年展,策展的主题是“游牧”,游牧和游民也差不多是一回事。我当时想,欧美都已经后现代很久了,还“游牧”什么呢?转念想,觉得还是自己的不是,游牧的主题当然不是指驱牛赶羊地四处找绿草嫩草吃,而是指别的,比如说,“精神性”的游牧。
我喜欢在写作中的变化,还谈不上是风格的变化,而是接二连三出现的未知感,对它我爱恨交加,但其实我更喜欢它,说白了,未知感是唯一的让我创作的动力。
我写的仅有的几篇小说,包括《奔丧》,都是第一人称。这点不稀罕,现代小说之前就有人用了,譬如欧洲中世纪的奥古斯丁的《忏悔录》,用的就是第一人称。这是一种“设置”,在这设置里面,作者必须直对自己,在持续的与自己的独白或“纠缠”中,发现自己当中的“自己”,换句话说就是许多的“我”。这个“我”有时是屌丝,有时是洗发女,有时是警察,有时是当官的,等等,歌德说“代人生活”,估计就是这个意思,在“代人”的体验中,不断获得新鲜感。
我的专业是美术,因而就本能上说,我“看”的多,想的少,属于思想比较懒惰的一类,很多时候反应要比别人慢,但我的眼睛是敏感的,它会替我记下不少东西,对这些东西呢,尽管当时我不能立刻理解,但却一点也不妨碍我的眼睛把它们收入视网膜,存入记忆,日子久了,当我竟然聪明起来的时候,记忆里面的那些“不明之物”忽然对我探头探脑,吵吵嚷嚷,纷纷告诉我,我在这呢,我在这呢,于是我笔底下的东西便不由自主地多了起来,丰富了起来,我呢,真的满怀感恩之情。视觉的选择性,记忆的耐性,现在想来,它们都别有深意。
如果说《奔丧》里的很多文字描写多半来自于我的视觉记忆,可是写着写着,你,我,他之间的界限就渐渐模糊了,这是一件奇妙的事情。在写之前,我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,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好,听天由命,就像张爱玲说的那样语言好比夜行灯,写作对我来说就是走夜路,照亮一段走一段,再照亮一段,再走一段。就像草原上的那些牧民,谁会知道他们明天要去哪里安家呢,他们唯一知道的可能就是:天地是大的。
◆陈谦:关于写作的一些话
◆【甫跃辉创作谈】语言让我舌尖无法安稳
◆周瑄璞:格雷诺耶的密室
◆李浩:我写作,是为了让光阴的流逝而使我心安
◆周大新:关于《曲终人在》
◆弋舟:站立在城市的地平线上
◆王棵:自我潜能的开发
◆艾玛:以小博大的短篇
◆《人民文学》“醒客”的野心与壮志:带传统文学作者向网络进军
◆彭敏:感谢时间,教坏了我
◆刘建东短篇小说:《射击》
◆中国文学期刊的新媒体之路
◆【文学八卦】卡佛身后事:一座墓园,两个女人
◆摆渡经典入瀚史——对话《人民文学》主编施战军
◆都“十元两斤”了,我为什么还要写作?
◆阿来的《三只虫草》
◆刘荣书:写作曾让我感到羞愧
邮政汇款:
收款人: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社
地址:北京农展馆南里10号楼
邮编:100125
醒客APP是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社自主开发、独立运营的文学作品数字阅读平台。醒客整合“五四”新文学以来的存量作品,结合作家自主上传最新作品功能,保障了作品库的持续更新能力。拥有醒客,相当于拥有了贴身“图书馆”,可满足“随时随地”的阅读需要。点击安装醒客
电脑上打开下方地址可将作品上传到醒客:
http://ht.rmwxxk.com